“並木！”毛利轉身對並木說道，“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，你報告一下下面的情況。”

“是，請容下官報告。”並木立正說道，“如同大人預料的，一部分敵人盤踞在地下二層，妄圖阻擊。”

科尼格又發出驚嘆。

“不過按照毛利大人的指示，特別部隊在敵人有所察覺前就發動了突襲，使用強力毒氣彈掃蕩了實驗室。清點屍體時，共計發現3名化裝成朝鮮幫工的敵人間諜，另外地下警備隊的岸本也叛變了，所以當即予以擊斃！”

“幹得好。想不到憲兵裏竟然有敵人的奸細，南這個蠢貨，該殺的不殺。”

“南少佐和另外兩名留守憲兵遇害，可能是被敵人突襲了，從現場看，當時的交火非常慘烈，南少佐在最後抵抗時被敵人用手榴彈炸死，死無全屍……”

“這就是笨蛋的代價。”毛利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同情，“還有什麽？敵人到底有多少人？”

“這個……”並木突然支吾了一下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，“我們在戰鬥結束後清理戰場時，發現了棘手的問題。”他轉身打開門，似乎是示意大家看門外。

毛利和科尼格向外看去，黑暗中似乎站著幾個人。

“什麽人？”

“這些，是在儲藏室裏發現的中國苦力。由於儲藏室是密封的，他們竟然逃過了毒氣攻擊。我們發現他們時他們都被捆住，一開始他們說是被南少佐關在那裏的，但是被我識破了，所以他們承認是後來才被關起來的，但是他們否認參與叛亂，說是被叛亂者關起來的。”

“他們看到什麽了？”

“已經審問過，他們說另有5個人進入了第三層，嗯……”

“支支吾吾的幹什麽，快說！”

“這個，他們說那5個人中有兩個日本人，從他們的描述和地下實驗區的進出記錄上看，似乎是醫務室的山田奈和憲兵隊的長谷川健太，另外三人身份不明，似乎是苦力的打扮，不清楚他們是什麽關系，但看起來山田等人不像被脅迫。”

“安……潘諾娃研究員在麽？”毛利問道。

“沒人見到。”

“剛才說的那兩個人，你認識麽？”毛利問內山。

內山的臉紅一塊白一塊的，似乎是憲兵隊中連續出現“叛徒”的事情對他打擊嚴重，他垂首說道：“認識，山田是醫務室的外科醫生助手，長谷川是憲兵軍曹，我一直以為這兩個家夥是沒什麽本事的小角色，沒想到……”

“金澤呢？他怎麽回事？”

“在地下一層發現他的屍體，被人近距離槍殺，似乎是被偷襲的，沒來得及反抗。我們還在地下一層發現憲兵向井的屍體，頭被砍掉了，不知去向……”並木答道。

“金澤的警惕性很高，而且是從一線作戰部隊調來的，想偷襲他，除非是熟人，讓他喪失了警惕性……”毛利一邊思索一邊說道，“這麽說來，那個山田和長谷川很可能都是變節者。”他擡頭看了看並木。

並木明白了毛利眼神中的意思：“下官明白，只要見到這兩人，格殺勿論！”

毛利點了點頭，揮手讓並木離開。

“請問這幾個苦力如何處置？”並木離開前問道。

“你順便收拾掉吧。”毛利漫不經心地下達了死刑的命令。

“明白，下官這就……”

“等一下。”毛利突然改變了主意，“這幾個人都檢查過了？”

“是，下官親自……”

“既然被關在儲藏室裏，大概確實是沒他們什麽事情。等第三層的通道打開，我們還需要人手去搬些東西，這幾個人先留著，關到勞工營去吧。反正也就是多活幾個小時的事。”

“明白。”並木轉身離開了。

科尼格諂媚地笑著說道：“確實啊，一會兒可有很多東西要搬呢。通過流經基地地下的地下暗河，把貨物運出去，神不知鬼不覺，真是周密的計劃啊，不愧是毛利大人。”

“沒錯，只要綁在特制的筏子上，順著暗河的水流漂出去，不但速度快，而且還不引人註目。接應部隊準備的漁船早已經埋伏在出口處了，貨物直接裝上漁船，再送上潛艇。到時候，蘇聯的坦克團和美國的機動部隊都沒辦法了。”

“實在是出人意料的設計，出口離這裏幾十公裏遠，就算有人監視這裏，也絕對想不到黃金正在從他們的腳下‘流走’啊，哈哈哈。”科尼格笑了起來。

“潛艇那邊沒有問題吧？”

“為了保全這批納粹的潛艇，讀書會歐洲部門的特工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呢，現在據說美國和英國的反潛機動部隊還在南美洲東海岸附近轉圈呢，以為這些潛艇都去了親納粹的阿根廷。誰能想到這些潛艇已經繞了半個地球，來到遙遠的東方了。”科尼格得意的說道，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，“毛利大人你放心吧。”

“那就好。我這邊出了很多狀況，到時候希望科尼格博士你能替在上層面前我說幾句好話。”

“毛利大人您太謙虛了，我們早就料到這次任務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I實驗區，但是誰都沒想到敵人竟然準備如此充分，換做是我的話，早就手足無措了。而毛利大人對各種突發狀況應對自如，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，以後還需要毛利大人多替我在上面美言幾句呢。”科尼格又毫不害臊地拍起了馬屁。

“彼此彼此，哈哈。”毛利笑道，他轉臉對內山說道：“你去炊事班看看，為什麽夜宵還沒做好？”

內山像彈簧一樣站了起來，轉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
“這家夥估計是受了不小的打擊。”毛利看著內山的背影說道，“內山一向自以為會帶兵，沒想到一下出這麽多狀況，親自挑選的手下人裏竟然還出了叛徒。如果追究起來，我這個做指揮官的臉上也無光啊。”

科尼格心領神會，接口說道：“這些人都是內山挑選的，上層日後追究起來的話，他確實要承擔責任，他難辭其咎。如果沒有毛利大人您的英明處理，只怕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。”

毛利點了點頭，假惺惺地說道：“他其實是個做副官的好材料，可惜啊，責任是不能逃避的……”

“是啊是啊。尤其是想到，在您來這裏主事之前，內山是全權負責人之一啊，幸虧您及時替換了他……”

“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。”毛利聽到內山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，岔開了話題，“你知道這條地下暗河的出口是怎麽發現的嗎？”

科尼格乖巧地說道：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基地下面有暗河是早就知道的事情，但是沒人知道出口在哪裏，也沒人探尋過，因為當時還沒有通往暗河的路徑，只能從某處的一個洞裏聽到水流聲。兩年以前我剛到這裏的時候，一個新手研究員隨手將研究用的死老鼠的殘骸扔進洞裏，一周以後，距離我們超過30公裏的幾個村莊都爆發了鼠疫，死了幾百人。關東軍掩蓋了消息，命令我仔細尋找源頭，結果我們組織的研究隊在山裏發現了暗河的出口，原來是死老鼠的病菌被沖到了下游，造成瘟疫。當時下令禁止再隨意處置試驗用品，當事人也受到了處罰。但是我卻在想，這麽隱秘的一條暗河，說不定能有用，於是就擴寬了洞口。當時其實沒有很清晰的思路，只是覺得也許以後能派上什麽用途，沒想到現在真的能起大作用。”

“無心插柳啊。”科尼格說道，不過他立刻就改口說道：“看似用途不大的東西日後也能派上用場，其實還是您有先見之明啊。”

內山已經回到房間內，科尼格話音剛落，他就說道：“夜宵5分鐘內送到。”

“很好，很好。”毛利微笑著說道，不知道是回答內山的報告，還是接受科尼格的奉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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